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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輔仁大學舊檔管窺(1925-1952)


輔仁大學新聞傳播學系副教授 習賢德

一、前言:九三四卷校史檔案保存現況
北平輔仁大學在中國大陸絕跡,已經將屆半世紀,若非近十年來兩岸校友會定期接觸,密切交流,目前妥善保存在北京師範大學檔案室的「私立北平輔仁大學校史檔案」,恐怕也無從被前任校長楊敦和偶然發現至寶,為增補本校早期建校史料,增添了空前的樂觀展望。

其後,為籌印一九九九年輔大建校七十周年校慶紀念專刊,校方指派師生代表五人,專程拜會北師大主管部門,並承北師大特准通融,協助重點影印部份校史檔案,供編輯校史時比對、考證運用。

或許是因為陳垣老校長在輔大併入北師大時,順理成章的轉任為北師大校長,且一直做到 一九七一年六月廿一日 ,以九一歲高齡去世為止;因此,有關輔大在北平廿八年的全部檔案,相當完好的被妥藏在密室卷宗裡。輔大擁有的這份福氣,對其它同樣在大陸建校,且保有舊校區的大學而言,恐怕就未必同樣這麼幸運了。

大體而言,老輔仁的校史檔案分成兩個階段:一九二五年至一九四八年及一九四九年至一九五二年;前者共分成七類,包括:總類二十三卷、人事類六十九卷、教學教務類五四四卷、政治類六十五卷、總務財務類二十二卷、附校類二十八卷、年刊同學錄類三十七卷;合計七八八卷。後者分為五類,包括:總類二十七卷、人事類二十五卷、教學教務類六十三卷、總務財務類二十四卷、附校類七卷,共計一四六卷。兩批合計為九三四卷。

若非曾經親自逐卷翻閱,絕對難以想像輔大建校歷程,幾乎做到了一步一腳印的都被保留的地步,或許這是因為援庵老校長身為史學泰斗,講究考據的習慣,形成「上有好者」的良性連鎖效應亦未可知,在繁浩的帙卷中,還偶有驚喜的發現,例如,「輔仁社」在北平西郊香山成立時對外發布的「北京公教大學附屬輔仁社簡章」,一直完好如初的保存在卷宗內 ( 請見附錄 1.) ;又如曾任本校董事、來臺後出任中央研究院院長的胡適,於民國卅六年元月 ( 請見附錄 11.) 洽請陳校長支持蔣夢麟競選立法委員的信函;又如于斌主教赴輔大演講,向師生公告周知的大海報,也原封不動的被收進了卷宗。 ( 請見附錄 10.) 再如校方啟用的鈐記、印文等,亦皆在卷檔中留下鴻影。 ( 請見附錄 8.)

筆者為一九七五年夏,自輔仁大學大眾傳播學系第一屆畢業之青壯輩校友,直到一九八八年元月初,才第一次有機會親眼目睹老輔仁舊址的風采,彼時已是暮色四合的時刻,自什剎海附近慢步接近剛問到的校址,然後,在四周瀰漫著刺鼻煤炭煙味中,興奮莫明的像一條倦游歸來、終於找到真正出生地的鮭魚,那般歡欣、跳躍而貪婪的立刻鑽進母校謐靜的長廊。其後又是十年,筆者才又在北京師大發掘了母校珍貴校史檔案,這該是每位「輔大人」認祖歸宗的神聖家譜啊!
北平輔大雖然只在故都存續不及三十載,但因建校未久即適逢抗戰軍興,輔大獨力在北平與敵周旋,以血淚寫下可歌可泣的愛國抗敵佳話;二次大戰結束,國土重光匆匆三年,再次遭逢中原板蕩的劇變,眾多師生之間,容或曾有政治上相互歧異的抉擇,但亦皆如逝水東流,俱往矣。

對天主教而言,輔仁在中華大地的建立,畢竟先領受了來自梵蒂岡教廷的祝福,其次,美國賓州本篤會聖文森總會院總院長司泰萊率先挹注了可觀的開辦資金,直到他於 一九三 ○ 年二月十二日 病逝為止;輔大被列為文物保護單位的主樓,即係本篤會斥資興建的。 ( 請見附錄 2.3.4 .)

為持續推動輔大建校發展,教廷復指派德國聖言會取代本篤會角色。一九三七年輔大以五十萬元買下了恭王府,校園種種規劃,至此乃初見規模;恭王府原係和珅故居,其內亭臺樓閣俱全,自鳥瞰平面圖查考建物分布,即可略窺堂奧,園中一處「流杯亭」更是傳統墨客騷人玩賞曲水流觴古制的風雅據點。 ( 請見附錄 5.6.)

有關輔大神職人員的角色,檔案中德國聖言會雷冕神父 (Rev. Father Rudolph Rahmann) 於 一九三九年四月一日 填寫的資料如下:聖言會 (Society of the Divine Word) 開辦於一八七五年 ( 民國紀元前卅七年 ) ,經費及基金來源:由美、德、意、法、英等國捐募而來;佈道方法:辦理學校;牧師:外國人男性二十名、華人一名;信徒國別:英國五人、荷蘭一人、德國十四人、華人一人。 ( 請見附錄 7.)

輔大校史這九三四卷檔案,毫無疑問的是中國當代值得保留、並應再深入研究的教育史料。

二、恭王府傳奇:輔仁社孕育的故都名校
北平輔仁大學的締建,在中國大學教育史上雖不如北京大學,能自京師大學堂設立起即幾乎搶盡百年風騷,但是,正由於輔大有別於國立大學的辦學宗旨和特色,與歐美天主教會保持母子臍帶般關係的深厚淵源,而自始扮演了一種傳播真、善、美、聖,與促進中西文化匯通的教育精神,大量的外籍學者投入教學研究,讓師生互動極易建立一種寬宏而超然的視野;眾多各個領域的飽學宿儒,皆以循循善誘的方式,負責調教輔大學子最基本的學識,為學海初航的晚輩小生,補強待人處事的認知基礎。

曾自一九二八年起擔任輔大講師的臺靜農自承:「若按照現在大學教員任用條例,不經審查,沒有教學資歷,或者學位等等,絕不可能登上大學講臺的。可是六、七十年前舊北京文化背景,自有它的特異處,那裡有許多人,靠著微薄的薪俸以維持其生活,而將治學研究作為生命的寄託,理亂不聞,自得其樂,一旦被羅致到大學來,皆能有所貢獻。」他還指出:「這一新興的大學,主要教授多未向其它大學物色,而是從大學範圍以外羅致來的。因為援庵先生久居北平,結知的學人多,一旦有機會,也就他們推荐出來。」

對不曾造訪北平故都者,可能無法想像七十五年前輔仁校景風華,此處謹以一九四二年畢業於輔大西語系,二 ○○ 一年六月底不幸病逝美國加州的名作家張秀亞筆下的追憶,讓老輔仁的部份風采重現:「我的母校 —— 輔仁大學女院。在一篇文章中,我曾將之比擬為海洋,而我思慕它的心靈,宛如水的涓滴,時時刻刻歸向海洋!那校舍原是遜清恭親王府的府邸,朱紅的門、柱、琉璃瓦的屋頂,顯得如此的華貴莊嚴。當我那年於初秋放榜後,第一次踏進校門時,為那肅穆的氣象震懾住了 —— 一道石階,又是一道石階,一座院宇,又一座院宇。那在風中飄拂的垂楊,織出了一片似煙似霧的翠帷,呵,我以一步踏入宋人的詞意中了:『庭院深深深幾許!』說不出的幽深,說不出的幽麗!

「我的母校輔仁,當年有如聖經中諾亞的方舟,載著一些好學、愛國的青年人與學者們,在時光之流中向前航行。使他們 ( 她們 ) 在狂風暴雨之中,有一個安全的庇護所,在這個巨大、華美的方舟之中,有戰士也有隱士,儘管他們生活的態度不同,但他們對真理、對國家熱愛的心理,則是一致的。離開古城已好多年了, …… 我也曾在復校後的輔仁教了十四年, …… 但我仍然忘不了昔日的母校。這幾天患重感冒,每天昏昏沉沉睡著,常常在睡夢中來到了古城母校的舊址,滿院的珍珠梅在地上洒了一地銀色的霜霰;黃葉在西風中瑟瑟作響;熟透的白果和核桃落了滿地,那般清香彷彿帶著濃濃的澀苦,瀰漫在空中, …… 醒來夕陽半窗,不勝惆悵!我只有拿起一本昔日的校刊,翻著那些發黃的篇頁上,我寫的那些零星的詩句,將自己又嵌在過去的學校生活中 …… 。」
凡是親自在這些如詩般情境中學習、生活、成長過,乃至只曾輕步、屏息、凝神、低迴踏勘過老輔仁校區中的恭王府、天香庭院等古建物的人們,重讀秀亞女士遺作中的洗練佳句,一定會宛如重臨實境、幽遠之思再起;甚至不知不覺間,會掛上兩串潸然而下、感觸至深的清淚。

與陳老校長淵源深厚的劉迺龢一九八五年為祝賀北京輔仁校友會成立曾賦有小詩,簡要記述輔仁一院:定阜大街主樓原址為前清濤貝勒府南院菜圃用地,此一主樓已自 一九八四年五月廿四日 起,被列為北京市文物保護單位;至於二院則指原恭王府內之建物與庭臺樓閣,其短詩一為:「濤府昔年後圃園,玲瓏碧瓦起華軒。百千學子勤埋首,文物今朝重點看。」其二為:「天香庭院綠蔭繁,舊日王府兩助軒。以友輔仁文會友,傳說原是大觀園。」 有關恭王府是否就是章回小說《紅樓夢》中的大觀園?專家學者己有考證,蓋曹雪芹死於乾隆廿九年 ( 西元一七六四年 ) ,他生前寫紅樓,是不可能以尚未出現的恭王府做為大觀園的藍本的;但園中保存完善的王府建築規制,無不令人嘆為觀止,另包括一座「流杯亭」,這是全中國僅存三處「曲水流觴亭」中的一座,確是難得一見的實品。

如今各方湧入王府觀賞的遊客,幾乎都未被告知,如此精緻的園木勝地,竟然是北平唯一的大學美術系和家政系,共享的教學及系務行政所在的骨董級豪華系館。

備受乾隆、嘉慶兩代皇帝寵信的權臣和珅,在北京共有三處住宅,第一個舊居在北京西直門內驢肉胡同,第二個和宅,便是在什剎海畔三座橋附近,是仿照乾隆打算自己退位當太上皇時才住的「寧壽宮」式樣和內部裝修,並按圓明園蓬島瓊臺之奢華能事所營建而成;因此,《清椑類鈔》、《舊京閒話》、《燕京貞明錄》等書才會將和氏豪宅聯想為就是《石頭記》榮國府裡的大觀園。

總的來說,恭王府只有三十景,比不上大觀園的四十景,但奕訢父子為園景題詞作序之取名,卻多仿自大觀園,兩者易為後人混淆,乃不足為奇矣。

第三處則和宅則係別墅,位於現今北京大學未名湖畔,取名「淑春園」。

和珅宅第的面積,要比現存之恭王府大些,原本西界至三轉橋,東界到氈子房胡同,北界至大翔鳳胡同,南界至今前海西街南側。全部範圍大致可分為左、中、右三路。

中路建築取和氏室名「嘉樂堂」,大門、二門、正殿後至今仍掛著這三字的匾額。右路的最後一個院落,有一精緻的垂花門,掛著慎郡王允禧所題寫的「天香庭院」匾額。正房是「鍚香齋」原五間建築,「天香庭院」前的一座院落是和珅夾壁藏金的地方;正屋也是五間建築,名「葆光室」。

左路格局大體與右路相似,只是不如右路考究精細。在三路建物的最後,自西而東,還有一座四十多間、長約一五十米的二層後樓取名「壽椿樓」,樓後亦有後花園,亦分三路,和氏之妻即曾住此處。

中路入口處為一西洋式大門,今遊客均由此入園。迎面即為以太湖石搭疊成的假山、大水池和蝠形大廳。東路可見「流杯亭」,往後是一較大院落和寬敞的戲樓。西路是一個大水池,池中有島,島上建築名為「觀魚臺」。北面是一長小土山,山上有仿長城箭樓等建物,並有一名為「榆關」的城門。以上建物或係後來添建,但建物布局應仍以和氏居住時期為基礎則無疑。

和珅宅第後經數次輾轉,至咸豐年間轉為恭親王奕訢所有;光緒末年奕訢去世,恭王府乃由其子孫溥偉繼承,直至抗戰初期都由溥偉居住;一九三七年由於經濟拮据,才把王府賣給輔仁大學。

名作家彭歌對母校亦有一段溫馨的回憶:「從校門出來,過一條小橋,即恭王府,也就是我們的宿舍。 …… 恭王府有一條街那麼長,南半邊是是輔大女生宿舍, …… 輔仁的校規比賈府還要嚴,我們從來沒有從那邊走動過。北邊的一半就是我們的區域。 …… 恭王府占地三十畝,亭臺樓閣、湖池山石,應有盡有;幾百個學生能住在裡面,還有很大的自修室,地方當然不小。王府後面有一座土山,傍山而立有一間小閣,據說那是當年恭親王與他的智囊心腹們商量軍國大事的密室。我常常一清早來到那個小閣頂上去唸書。 …… 北平冬日奇寒,清晨起來毛巾常涷成一條冰。我們的舍監林思廉神父十分重視空氣新鮮,夜晚巡查,要把窗子打開,有時一醒來被面上一層雪花。年級愈高,房間愈小,就可以在裡邊做一些不合規定的事情。拉胡琴、下棋,弄個小爐子炖肉下麵條,在火旁烤冰凍柿子,都是賈寶玉沒有享受過的樂趣。學生們的宿舍就像兵營一樣,任你戒律千條,我們總有自得其樂之道。如果恭王府是大觀園,那麼我在大觀園的日子不比賈寶玉少。但我至今還是不願相信,因為曹雪芹筆下的大觀園要美得,也大得多;單是瀟湘館的翠竹森森,龍吟細細,就是景所無,何況那裡邊應該有位林黛玉。」

三、以援庵史學精神奠基的學術堡壘
盧溝橋事變至珍珠港事變的四年間,輔大得以屹立於故都,弦歌不輟,賡續維持運作,一方面託庇於德、日兩國,本係軸心結盟之特殊國際形勢,一方面亦因校內的確有大量的國際人士擔任教職,敵偽當局准許輔大照常教學作息,實有助於維持其開明形象,絕非日人獨厚於天主教會之故。

根據校史檔案所載,民國卅一年度 ( 珍珠港事變後 ) 輔大日本籍及其它外籍教員多達五十四人,其國籍及全部名單如下:
雷冕 ( 德國,教授,校務長兼社會系主任 ) 、豐浮露 ( 德國,教授兼教務長 ) 、嚴池 ( 德國,教授兼理學院院長 ) 、細井次郎 ( 日本,教授、教務長、首席秘書、日文系主任 ) 、渡邊善次 ( 日本,副教授 ) 、酒井梯 ( 日本,講師 ) 、川添達人 ( 日本,教員 ) 、美惠子 ( 日本,女,教員 ) 、真江廣治 ( 日本,講師 ) 、上田辰之助 ( 日本,講師 ) 、李士嘉 ( 德國,教授兼教學組長 ) 、歐思德 ( 德國,教授兼物理組組長 ) 、艾克 ( 德國,教授 ) 、安琪樂 ( 德國,女,教授 ) 、包敏 ( 德國,教授 ) 、葉德禮 ( 德國,教授 ) 、盧德思 ( 德國,女,教授 ) 、吳秉維 ( 德國,女,教授 ) 、吳保黎 ( 德國,教授 ) 、卜樂天 ( 德國,教授 ) 、郝岑 ( 德國,教授 ) 、馬德武 ( 德國,教授 ) 、裴德 ( 德國,女,教授 ) 、葛爾慈 ( 德國,教授 ) 、宋德剛 ( 德國,名譽教授 ) 、魏方濟 ( 德國,教授 ) 、葛永綏 ( 德國,女,副教授 ) 、傅潤琪 ( 德國,副教授 ) 、富施公 ( 德國,講師 ) 、韓克曼 ( 德國,講師 ) 、賀慕蘭 ( 德國,女,講師 ) 、郗德嘉 ( 德國,女,講師 ) 、羅度華 ( 德國,講師 ) 、白立鼎 ( 德國,導師 ) 、鮑伯 ( 德國,教員 ) 、蔡思容 ( 德國,講師 ) 、狄珂 ( 德國,講師 ) 、楊寧 ( 德國,講師 ) 、文納 ( 德國,講師 ) 、蔣達士 ( 意國,教授 ) 、黎白 ( 美國,女,教授 ) 、桑德厚 ( 美國,教授 ) 、梅猗娜 ( 美國,女,教授 ) 、費知本 ( 美國,教授 ) 、寇熙 ( 美國,副教授 ) 、何豐富 ( 美國,副教授 ) 、關維廉 ( 美國,講師 ) 、高美潔 ( 美國,女,講師 ) 、孟敦尼 ( 美國,講師 ) 、殷慕達 ( 美國,女,教員 ) 、卜美璐 ( 美國,女,講師 ) 、施美思 ( 美國,教員 ) 、胡魯士 ( 荷蘭,教授 ) 、施濤客 ( 荷蘭,副教授 ) 。

由上述名單可見,彼時輔大外籍教師實際掌權者均為日、德兩國人士,日本籍有七位、德國籍有三十二位、美籍有十二位、荷蘭籍有二位、意國籍有一位。校史檔中,亦保留了十分珍貴的細井次郎請辭函:細井自稱「小生」,請辭時之職銜為:教授兼日文學系主任、校務長首席秘書;校方收文日期是民國卅四年八月廿九日。 ( 請見附錄 9.)

由於日人掌握了華北軍政大權,彼時來華年輕日人中,亦有至輔大旁聽者,例如,一九四 ○ 年至一九四一年時曾有名為小川平四郎的旁聽生至歷史系學習;一九七三年三月,小川平四郎成了日本派駐北京的第一任大使,一九八八年曾特別專程赴北京參加輔大六十周年校慶活動。

小川回憶在校生活時,還記得陳垣校長親自為他上過漢詩課,雖知他只是日籍旁聽生,但仍舊按一般生標準要求他試做漢詩,教學認真嚴格的態度,令他印象十分深刻。

儘管淪陷區形勢險惡,但彼時陳垣校長仍為歷屆畢業年刊題詞,傳輸知識份子無論身處何種世代,均應保有的氣節。例如: 一九三八年題贈予畢業同學的勉詞是:「毋事浮囂失禮于人,毋徒顧目前,毋見利忘義,永保汝令名。」
一九四 ○ 年題詞為:「子張向行,子曰:言忠信,行篤敬,雖蠻貊邦,行矣。言不忠信,行不篤敬,雖州里行乎哉!」。
一九四一年陳校長寫道:「品行第一 ( 人之生也直,罔之生也幸而免 ) ,身體第二 ( 父母唯其疾之憂 ) ,學問第三 ( 不患無位,患所以立 ) 」。

一九四三年題詞:「毋徒事佚游宴樂,是之謂輔仁。」

最令史學界欽服的,是陳校長竟能在日寇占領北平時,屏氣凝神完成一本《通鑑胡注表微》,按其一九五七年重印後記的自述,他執筆時「正當敵人統治著北平,同胞在極端黑暗中過活,漢奸更依阿苟容,助紂為虐。同人同學屢次遭受迫害,我自己更是時時受到威脅,精神異常痛苦,閱讀胡注,體會了他當日的心情,慨歎彼此的遭遇,忍不住流淚,甚至痛哭。因此決心對胡三省的生平、處境,以及他為什麼注通鑑和用什麼方法來表達他自己的意志等,作了全面的研究,用三年時間寫成《通鑑胡注表微》二十篇。」

最膾炙人口的是民國卅一年四月,輔大舉行校友返校節運動會時,他引用《禮記.射義》中的話說:古代的運動會有三種人不能參加:「賁軍之將,亡國之大夫與為人後者不入」,令在場漢奸及不忠之輩十分難堪,亦同時藉此表達了他對逃跑將軍的極度蔑視。

對日抗戰期間,輔仁不但成為各校師生的庇護所,還成為宣揚抗日精神的重鎮「華北文化教育協會」,很可惜的是,有關「華北文協」的檔案在抗戰勝利後竟已遍尋不得,令人扼腕之至。

根據葛信益的追述,該協會前身為成立於七七盧溝橋事變後不久,旨在發揚明末清初大儒顧炎武不屈服於異族精神的「炎社」。彼時華北陷敵,民族危亡,輔仁師生雖不能上前線抗敵,但投入不與日人合作宣傳者頗多,並積極支援宋哲元部隊的抗日需求。至一九三九年春「炎社」事蹟為國民黨組織部長朱家驊得悉,便建議擴大改組,多多團結群眾,使輔仁成為抗日愛國基地。當年夏即改組為「華北文協」。

文協設委員會,由輔大師長沈兼士任主任委員,委員有張懷、董洗凡、英千里、徐待峰等,委員下設總幹事:郝德元、常惠、葛信益,幹事有葉德祿、孫碩、孫金銘等人,一二年內會員發展到好幾百人,並在開封、濟南太原等地設了分會,會員中輔仁校友佔大多數。

文協當時主要活動包括:一、宣傳抗日愛國,不與日本人合作,宣傳青年學生要忠誠愛國,教師要言傳身教,為人師表;二、遣送願意做抗戰日工作的輔仁助教及青年學生去後方,先後遣送過兩批;三、編輯出版《辛已文錄》初集、續集,撰稿者三十餘人,都是當時忠貞愛國,學有成就的人士。此外,有些會員協助輔仁國民黨區黨部辦《時事簡報》,其中內容便包括由專人在夜裡偷聽到的重慶廣播電臺重要新聞記錄下來,交給專人刻成腊版,油印後秘密傳閱。此舉令日寇恨之入骨,四出偵察,非破獲不可。

一九四四年三月初至廿日,「華北文協」負責人及會員先後幾乎全部被捕,其中以廿日清晨三、四點鐘被捕的輔仁同仁最多,按目前唯一健在的文協委員牛繼昌的說法:當時輔大幾乎塌了半邊天,各學系不少課程無人講課,這就是轟動華北的對北平文教界的大逮捕案。僅北平一地即逮捕教員學生三百餘人,經審訊後同年六月大部份釋放其中被認定情節嚴重者二十六人。

葛信益便是遭敵偽特務跳牆破門而入,翻箱倒櫃,遍室搜查,再戴上手銬納入大卡車載走的。日本憲兵隊關押人犯的木房可容二至三人,棍棒打、皮鞭抽是常事,灌涼水則是一大災難,有時還用電刑摧殘中國人;拘留審訊了三個月後,有人被釋放了,有的被移送到北新橋北炮局胡同原陸軍監獄。輔仁師長被判重刑者包括:英千里、董洗凡、張懷、英純良等十五年;趙光賢等十二年,左宗綸、湯有恩等四個月,每個人一入監便釘上一副腳鐐,有的重達七斤,睡覺時一轉身又冰涼、又硌腿。坐牢者至 一九四五年八月十五日 抗戰勝利前一個月才獲保釋出獄。

對日抗戰八年,輔仁在北平的奮鬥抗敵,終獲贏得國民政府的高度肯定和褒揚,中央鑒於本校八年艱苦支撐,維繫教育,對黨對國,均有貢獻,頗著勛勞,除明文嘉獎外,特准在淪陷期間,就讀輔仁大學及中國大學之學生學籍,一律予以承認。教育部復以司鐸書院師生忠藎可欽,特許併入輔大,各教士經甄試後均承認其學籍。

依據國民政府民國卅五年五月頒發之〈褒揚抗戰忠烈條例〉,輔大呈送北平特別市黨部的受難教職員三十六人名冊如下:英千里 ( 教授兼秘書長、西語系主任 ) 、董洗凡 ( 教授兼代文學院院長 ) 、張 懷 ( 教授兼教育學院院長 ) 、徐淦泉 ( 教授兼代教育學院院長 ) 、胡魯士 ( 荷蘭籍,教授兼教務長 ) 、伏開鵬 ( 教授兼訓育課主任 ) 、趙錫禹 ( 教授 ) 、陸懷寶 ( 副教授 ) 、趙衛邦 ( 研究所 ) 、喬明順 ( 講師 ) 、李桓 ( 講師 ) 、李諶 ( 講師 ) 、左宗綸 ( 講師 ) 、高嬰齊 ( 講師 ) 、趙光賢 ( 講師 ) 、莫純良 ( 講師 ) 、葉德祿 ( 講師 ) 、葛信益 ( 講師 ) 、祝福祥 ( 講師 ) 、歐陽湘 ( 講師 ) 、牛繼昌 ( 講師 ) 、左明徹 ( 講師 ) 、孫碩人 ( 助教 ) 、朱瑾章 ( 女,助教 ) 、鄭國柱 ( 助教 ) 、劉福洲 ( 助教 ) 、王文光 ( 助教 ) 、劉不凡 ( 中學主任 ) 、李鳳樓 ( 體育教育 ) 、李寶勳 ( 訓育課長 ) 、丁德勛 ( 中學教員 ) 、楊汝梅 ( 中學教員 ) 、仇金閣 ( 中學教員 ) 、孫金銘 ( 學生 ) 、秦 晉 ( 學生 ) 、吳師循 ( 學生 ) 。 如此長串遭敵偽拘捕迫害的名單,竟然就集中在一所私立大學裡,輔大教職員生愛國情操之高昂,無畏強梁侵逼之勇氣,在抗戰期間可謂各方表率。

輔大的國際色彩,提供了在學生頗多的自由空間和便利。一九四二年至一九四六年在輔大渡過四年的張禮回憶:「大學學習,一切都新鮮的,最使我滿意的是不必學日文,不必穿日本式大學生制服、戴四角方帽,不必聽日本人和偽官吏的訓話。從一九四四到一九四六年,一部份物理系學生組織了『物理樂園』,主要負責人是劉肇烈,這個組織雖然沒有提出明確的政治綱領,但有一點是共同的:對日本帝國主義的統治不滿,可以在這裡談不滿的話,可以交流聽來的各種消息,日偽當然不許學生結社,我們的活動是秘密的。樂園還有一些學術活動,大家自己找有興趣的問題, …… 當時學校的教學鼓勵學生自己獨立學習,加上樂園的活動,使我在平時,特別是在假期中看了許多書,對鍛鍊自學能力,思考問題有很大好處。」

其實學生們享有的自由和尊嚴,卻是陳校長用高度的正氣換來的。一九三八年五月當徐州陷落時,敵偽政府通令北平機關、學校都應掛國旗以示慶祝;當時輔大和輔仁附中都不掛旗,敵偽政府強令停課三天,並多次質問陳校長,他答說:「自己國土之喪失,只感到悲痛,要我們慶祝,辦不到!」敵人也曾多次用厚利請他出來做事,請他出任「東亞文化協議會」副會長,亦同樣遭到峻拒。八年之間,不掛日旗、不向日旗行禮、不用日文課本,單憑大無畏的精神,為師生們解決了一次又一次的危難。

正因為輔仁保住了民族正氣,所以很多青年基於愛國思想,不甘於去日偽控制的大學,又一時不能離開淪陷區,便紛紛投考輔大,即使連續落榜也要進輔大;日偽控制的學校不收費,輔仁學費明明較高,但就是做小生意、打零工湊學費也要入學。更重要的是,許多名校名師為此轉入輔仁者頗多,例如:張子高、袁翰青、曾昭倫、薩本鐵、薩本棟、李霽野、褚聖麟、徐獻瑜等,使得輔大更具號召力。

輔仁學生對外籍師長雖然十分尊敬,但一旦有人傷害了大家的自尊,還是十分勇敢的要求校方處理。根據王惠媛校友的回憶:「生物系三年級上有機化學時,德 籍 教授郝爾岑提問同學:鯊魚是雙子葉植物,還是單子葉植物,同學認為是侮辱,堅決不許他教下一級即將開始的有機化學課,於是去找系主任張漢民,同學們自己去請了北大進 步 教授袁翰青,從那年開始到畢業班的生物化學,就是本 國 教授劉恩職講授了。這件事說明輔仁雖是教會學校,但輔仁的學生都有強烈的民族自尊心,對洋人是沒有奴顏媚骨的。」

如果遇到自己人教得不符水準,輔大同學還是會基於受教權益,大膽的直接向校長反映意見,要求換人。

例如民國廿二年八月數學系學生劉漢民上書校長,請求改進該系結構,缺點包括:一、數學系缺乏教授;二、無負責人;三、課程標準過低有礙學生將來高深研究;四、課外功課乏指導教授;五、少數教授無責任心,如 梁夢星 先生雖學識宏博,學生得益甚淺;六、一星期鐘點過少,亦有礙學生上進。

同年九月,物理系三年級全班再度集體上書校長,要求撤換教師梁夢星,理由是:「先生講授模糊,語音低漫,久為同學所苦,茲者受課已歷一周,聽講極感痛楚,雖復屏氣壹思,猶不能得解。伏維立雪以來,星霜兩易,朝唯夕誦,所獲殊稀,今值國且危亡,求知益急,梁師所課,尤屬重端,若即長此苟安,遺誤易淺,無己理合,呈請 鈞鑒,擬懇另易碩德,重聘聞師,以勵勤風,而維學業,不勝惶恐待命之至,仰祈查核訓示施行。」 簽名學生共有龐定浩等十二人,其中包括後來出任國立臺灣大學工學院院長的 金祖年 教授。

由此校檔案可以想見,陳校長要順利解決這些學生趕人風波,恐亦非易如反掌。其實,抗戰初期與大陸變色末期,輔大師生與中共地下黨間互動十分頻繁,校史政治類檔卷中,亦不乏陳老校長親冒鋒鏑,屢次營救被拘捕師生的事例,值得剖析,有興趣者可深入探討。

近半世紀以書家名世的老輔仁師長啟功,曾在其所著《啟功學藝錄》一書回憶老校長以自身表率和談言微中的方式,誘導後學的用心時寫道:「我們這些教國文的教員,當然絕大多數是 陳 老師的學生或後輩,他經常要我們去見他, …… 見面後並不考查讀什麼書,寫什麼文等等,總是在閒談中抓住 一兩 個小問題進行指點,指點的往往是因小見大,總有新鮮收穫,發現自己的不足。 …… 我很不用功,看書少,筆懶,發現不了問題,老師在談話中遇到某些問題,也不盡關史學方面的,總是細緻地指出, …… 如果我們不問,並不往下說, …… 最可悔恨的是請教過的比放過的少得多! 陳 老師的客廳、書房及住室內,總掛些名人字畫, …… 我們去了,老師常指著某件字畫問:『這個人你知道嗎?』如果知道,並且還說出一些有關的問題,老師必大為高興,連帶引出關於這位學者套他的學問、著述種種評價和介紹。 …… 老師常說,一篇論文或專著,做完了不要忙著發表。好比剛蒸出的饅頭,須要把熱氣放完了,才能去吃;蒸的透不透,熟不熟,才能知道。還常說,作品要給三類人看:一是水平高於自己的人,二是和自己平行的人,三是不如自己的人。因為這可以從不同角度得到反映,以便修改。」

以陳老這般地位的學界泰斗,對於一般程度的學生又是如何的態度呢?據一九三八年歷史系畢業的程華回憶:「我的畢業論文,就是 陳 先生指導的。照說 陳 先生的學術地位,在國際上是知名的,他又要接待國外的來訪學者,又要寫作,又要處理校務,還要上課,哪有功夫給我這初出茅蘆的人指導寫論文呢。可是 陳 先生甚至把我那論文上的每一個錯字也都改過。為了寫那篇畢業論文,我曾經三易其稿, 陳 先生每次都仔細改過,不放過任何細節。」

一九四九年北平即將易手前夕,陳老並未接受國府安排搭機飛來臺北,相反的,他選擇了與最親信的愛徒柴德禮、劉迺龢一同步行到西直門大街,站在馬路旁迎接解放軍入城。無論臺北方面包括胡適老友如何批判,陳老顯然做了人生最重要的一次抉擇。如今陳老骨灰安厝於北京八寶山革命公墓骨灰室,與中共中央元老級人物的骨灰共置一室,筆者兩年前由北京校友會張延祜學長介紹,有幸追隨陳老孫輩家屬一同前往祭拜,並繳納保管費;經家屬同意,由筆者保留了一張於一九九四年繳了一百三十一人民幣骨灰室管理費的收據,以為永久紀念。 ( 請參見附錄 12.) 精通歷史考據的陳老如果仍然健在,相信必定對兩岸關係的消長,感喟良深。
北平輔大建校初期,令中外學界刮目相看的紀錄,還包括發行高水準的學術期刊,《華裔學誌》即為最具代表性的成就之一。

《華裔學誌》是年由輔大創刊的一份用外文出版的漢學雜誌,最早的主編是研究屈原文學著作而獲萊比錫大學漢學博士的聖言會德籍神父鮑潤生 (Franz Xaver Biallas, 一八七三 - 一九三六 ) ;一九三三年他來華主管校務工作,一面任教於社會系,一面積極展開漢學研究,彼時北平是歐洲研究漢學的黃金之地,尤其以輔大文科人才濟濟,中西學術文流活躍,鮑氏遂將原英文版輔大校刊 (Bulletin of the Catholic University ) 停辦,改辦學術刊 Monumenta Serica( 意為絲域的史跡 ) ,專載漢學方面的研究成果,不登一般性文章,此刊物中文名字由陳垣校長選定,華裔二字非如現今所指海外中國人的後代,裔字係指遠方的人民;《華裔學誌》就是中國人與遠方人民間文化關係的學術研究刊物,一年後鮑氏染斑疹傷寒不幸逝世,乃由德籍神父雷冕 (Rudolf Rahmann SVD) 繼任主編。其後又有著名漢學家福克斯 (Walter Fuchs) 、衛德明 (Helmut Wilhelm) 參加編務;中國學者陳垣、沈兼士、張星烺、英千里等均參與其事,至一九四八年底《華裔學誌》共出刊十三卷,每卷約六五 ○ 頁,刊載中外論文一 ○ 四篇、短文一 ○ 二篇、書評一九三篇;於內容深湛、系統性強,此一刊物乃成全球漢學研究的珍貴財富。一九四九年後《華裔學誌》遷往日本東京、名古屋繼續發行;一九六三年再移往美國加州洛杉磯加大分校;一九七二年再遷往西德北部聖言會所辦的人類學研究所。

四、傑出校友人才輩出:由王光英兄妹談起
北平輔大自一九三一年開始有畢業生,首屆只有十一人畢業,至一九五二年被併入北師大前,共有大學部畢業生四千七百五十六人。另自一九四 ○ 年開始有碩士二人取得學位,除一九五一、 一九五二兩年無畢業生,歷來共有七十二人完成碩士學位。總計輔仁大學在臺灣省新莊市復校之前,共有四千八百二十八人在大陸時期畢業,先後投入各行各業,成為建設國家、報效社會的棟材。

北平輔大校友之傑出,絕非本篇短文所能交代整的一般人以為,陳垣校長是史學家,校友亦應以文史見長者居多。其實,在德 國 教授 和美國 教授的細心指導下,老輔仁在理工科和心理學方面,同樣領先群倫,口碑卓著。即以物理系為例,在文革之前的清華、北大、北師大、北醫、北工、北師院、天大、山大、南開、南工等院校中之物理系科的主任,教研室的主任都是輔仁校友,顯示彼時輔大的確在師資和設備條件上,都較它校為佳的事實。

如果恭王府是輔大校景的招牌,化學系畢業的王光英與取得物理系碩士的王光美兄妹二人,便是輔大校友中的王牌,因為一家兄妹一個其後成了國家主席劉少奇的夫人,一位則成了事業有成,鼎鼎大名的「紅色資本家」,現在還擔任中共全國人大副委員長的要職。年光英與仍在學的教育系學妹應伊利結婚,由於新人都是天主教徒,所以婚禮便教堂舉行。
光英和光美二人都在畢業後,被留下當過一個時期的助教;光美功課尤其突出。茲以民國卅一年九月十二日校方發布學業優良學生名單的公告上,光美學姐之大名赫然在目,且其受獎成績平均高達八九 . 二分,在全部受獎之女生中,僅次於一位經濟系梁姓學生。 ( 請見附錄 13.14.)
北平輔大校友成就較傑出者,常是其它學校或相關領域不及培養的幹才,或其它部門根本無力取而代之的特殊人才。例如大儒朱熹的第二十五代孫朱家溍學長,至今仍是北平故宮倚重至今的超級研究員,是中共國家文物鑒定委員會裡擔任門類最多的一位; 又如自一九四七年便在歷史博物館工作的史樹青,至今還會經常緊急受命趕往外地的古物發掘現場,故有「鑒定國寶的國寶」之美稱。

此外,還有若干人雖僅在輔大肄業數年,但其後功成名就,逢人亦以曾經是輔仁學生為榮,例如,第一位採訪歐洲二戰戰場的名記者蕭乾,又如被尊為「中國交響樂之父」的李德倫,雖然都是輔園過客,但他們的成就同樣受到廣大輔仁師友們肯定、推崇。

二 ○○ 一年九月,臺北輔大校長李寧遠特別致贈「輔仁 榮譽 教授證書」給 李德倫 教授,由其女兒代表接受,即為海峽兩岸共同肯定李氏不凡成就的具體行動。

一九九九年臺北輔大慶祝建校七 ○ 周年時,亦曾頒贈傑出校友獎給來臺參與盛會的王振稼、張延祜兩位北平輔大的老學長,以感謝他們多年來促進兩岸校友交流,所付出的辛勞和卓越貢獻。

五、結論:復校與兩岸合作的展望
輔仁大學臺灣校友會自一九五六年起開始成立運作,其最大功能與成就便是奇蹟似的促成了輔大在臺復校。輔大在前校長李振英任內,即有師生不斷往訪母校舊址,並多次面邀北京輔大校友會王光美會長訪問臺北;楊敦和校長任內參加北京方面的例行校慶活動時,亦曾面邀王學姐訪臺, ( 請見附錄 15.) 但均因光美學姐近年身體違和,仍須仔細調養而未能成行,至為遺憾。

目前兩岸均已加入「世界貿易組織」 (WTO) ,無論自何角度觀察,兩岸學歷相互採認、相關學程的互補,以及師生的教學交流互訪,均有極為可觀的拓展空間。

曾走訪北京舊校址者都會有一奇想,就是:如果輔大能在北京復校,那該多好!當然,全面復校阻力太大,此一想像狀況實現的可能性尚低;唯若將來臺北輔大能解決一些技術上的問題,安排全體新生一律在北京上課學習,大二之後才回臺北,那麼,輔大的招生動員能力一定有機會勇冠全臺!相對的,如果北京師大在遠距教學和尖端科技方面,能與我校合作互惠,那麼兩校極有可能在既有的互信基礎上,開出更新且廣的坦途。而北京師大代管了近半世紀的輔大校史檔案,正可為此新世紀的脈動,立下不朽的見證。

參考書目

(一)文獻檔案
北平輔仁大學校史檔案 (1925-1952) :總計 934 卷
☆1925 年至 1948 年: 788 卷
包括七類:總類 23 卷、人事類 69 卷、教學教務類 544 卷、政治類 65 卷、總務財務類 22 卷、附校類 28 卷、年刊同學錄類 37 卷。
☆1949 年至 1952 年: 146 卷
包括五類:總類 27 卷、人事類 25 卷、教學教務類 63 卷、總務財務類 24 卷、附校類 7 卷。
英千里:〈私立輔仁大學〉,刊於:《中華國大學誌》 ( 二 ) ,臺北,中華文化出版事業委員會,民國 43 年 12 月。
北平輔仁大學編印 (1929) :《輔仁大學》 ( 校務簡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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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屆 ( 民國 19 年度 ) 起至第十八屆 ( 民國 36 年度 ) 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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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仁校友通訊》第 3 期, 1985 年 9 月 14 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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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仁校友通訊》第 5 期, 1986 年 1 月 10 日。
《輔仁校友通訊》第 6 期, 1986 年 6 月 20 日。
《輔仁校友通訊》第 7 期, 1986 年 9 月 20 日。
《輔仁校友通訊》第 8 期, 1986 年 12 月 20 日。
《輔仁校友通訊》第 9 期, 1987 年 10 月。
《輔仁校友通訊》第 10 期, 1988 年 10 月。
《輔仁校友通訊》第 11 期, 1989 年 10 月。
《輔仁校友通訊》第 12 期, 1990 年 10 月。
《輔仁校友通訊》第 13 期, 1991 年 10 月。
《輔仁校友通訊》第 14 期, 1992 年 9 月。
《輔仁校友通訊》第 15 期, 1993 年 6 月。
《輔仁校友通訊》第 16 期, 1994 年 6 月。
《輔仁校友通訊》第 17 期, 1995 年 6 月。
《輔仁校友通訊》第 18 期, 1996 年 8 月。
《輔仁校友通訊》第 19 期, 1997 年 8 月。
《輔仁校友通訊》第 20 期, 1998 年 8 月。
《輔仁校友通訊》第 21 期, 1999 年 8 月。
《輔仁校友通訊》第 22 期, 2000 年 8 月。
《輔仁校友通訊》第 23 期, 2001 年 8 月。
天主教輔仁大學編印 (1999) :《輔仁大學七十周年校慶特刊》。

(二)書 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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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 :《人生小景》,臺北,水芙蓉出版社。
(1981) :《白鴿 ‧ 紫丁花》,臺北,九歌出版社。
工農兵雜誌編委會編 (1967) :《工農兵增刊:履歷表匯編》,北京,紅代會人大三紅工農兵雜誌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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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啟天著 (1969) :《近代中國教育史》,臺北,中華書局。
北京師範大學編 (1980) :《陳垣校長誕生百年紀念文集》,北京,北京師範大學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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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學恂主編 (1994) :《中國教育史研究》 ( 現代分卷 ) ,上海,華東師範大學出版社。
史樹青著 (1996) :《書畫鑒真》,北京,燕山出版社。
張行兮著 (1996) :《貪污之王:和珅》,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
龔書鐸主編 (2000) :《勵耘學術承習錄》,北京,北京師範大學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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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方中編著 (2001) :《于斌樞機傳》,臺北,臺灣商務印書館。

(三)期刊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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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國火宣 (1986) :〈輔仁大學最後一任校長陳垣〉,傳記文學,第 48 卷第 3 期。
何廣棪 (1986) :〈 從陳援庵 先生之一通函牘談起〉,傳記文學,第 48 卷第 3 期。
朱文長 (1986) :〈筆下的厚道:陷共與投共不同,為陳援庵師呼冤〉,傳記文學,第 49 卷第 3 期。
蘇東國 (1986) :〈我也一談陳垣其人〉,傳記文學,第 49 卷第 3 期。
陳 煒 (1986) :〈 陳垣 先生「陷共」前後之真實情況〉,傳記文學,第 49 卷第 3 期。
高 新、何 頻 (1992) :〈劉少奇和他的六妻九子女〉,傳記文學,第 61 卷第 1 期。
王慧章 (1993) :〈記王光英、王光美十一兄妹〉,傳記文學,第 63 卷第 3 期。
江 麗 (1993) :〈劉少奇第一次拜訪岳家〉,傳記文學,第 63 卷第 3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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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慶瑛 (2001) :〈祖父陳垣在文革的歲月〉,傳記文學,第 78 卷第 3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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